“碧艾香蒲处处忙。谁家儿共女,庆端阳……”距离端午节还有十多天时,农贸市场就呈现出古诗里描述的热闹情景了。在卖粽子叶和绑粽子的细竹丝小摊前,购买的人络绎不绝。不久,与端午节有关的艾草、菖蒲等植物也陆续上市,形成了独特的市场风景。居民们成群结队去精挑细选粽子叶、绿豆、板栗等材料,慢慢掂量,间或交流包粽子的经验,谈论粽子的味道。看着一波又一波热情选购粽子叶的女人,我仿佛闻到了粽子的香味,故乡端午节的往事顿时在脑海里浮现。 在我的故乡,村民常常在端午节前半个月上山摘粽子叶回来晾晒,还会砍一些黄金柴树枝,焚烧后取灰,到了端午前两天用来滤水泡米。此外,还要准备五花肉、绿豆等食材以及绑粽子的细竹丝。包粽子分两批,第一批是包三角小粽,提前两天包,放饭豆或花生,让孩子们先解馋,主要由妇女们完成。第二批是包大粽子,也叫猪仔粽,在端午节前一天包,个头大,里面放碎绿豆加五花肉、板栗,口感更香更好吃。包大粽子需要全家总动员,大人全体出动,小孩子在旁边观看,或打下手。垫好粽子叶,用碗舀米到粽子叶中间,整理成长方形的一小堆,放上绿豆和淹好的肉条,用细竹丝绑好,一个粽子就包好了。包粽子是村里女人们的拿手好戏,她们心灵手巧、动作麻利,包粽子又快又好看。两批粽子风味不同,第一批主要供家人享用,第二批除了家人吃外,还用来送礼,融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增加节日气氛。 用灰滤水泡过的米,加上板栗、五花肉、绿豆,吃起来别有风味,这是家乡粽子的一大特色。小时候家乡多栗树,大多归生产队所有,每年秋天打板栗后,各家各户都分到一定数量的板栗,大人们会留下一部分晒干收藏好,等到包粽子时用。端午节的早上,村里的孩子们用一根柴火挑着家里的两只粽子到晒坪上玩耍,饿了就比比谁家的粽子漂亮、谁家的粽子好吃,大家一起品尝粽子的美味。在食物短缺的那个年代,粽子里虽然放的肉不多,配料也很简单,但吃起来却特别香,孩子们个个吃得津津有味。全家人在一起开心地包粽子,村里孩子在一起娱乐玩耍,让乡村的端午节充满浓浓的亲情味。 小时候,吃粽子是我过端午节的最大愿望。长大后,我对端午节有了更多的了解,知道这个节日还有很多风俗,比如赛龙舟、挂艾草与菖蒲、聚午宴、放纸鸢、荡秋千等。赛龙舟是端午节江南水乡的主要习俗,历史悠久,影响较大,是中国民间传统水上体育娱乐项目,多人集体划桨竞赛,场面壮观。在屈原的家乡湖北秭归,也有祭拜屈原的划船仪式流传,让这个节日充满爱国主义色彩。无论什么习俗,都寄托着人们的希望,或祈求风调雨顺、五谷丰登、六畜兴旺;或祈求去邪祟、攘灾异,健康无恙,事事如意,让生活变得更加幸福美好。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,平日里市场上都有粽子卖,随时可以吃到,端午节的粽子种类也更加丰富。然而,全家人一起包粽子的情形却萦绕着独特的家乡味、亲情味,更让我怀念,永远难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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